【全职/叶蓝】璀璨（18）

18.

蓝河早上醒的早，睁眼看见围着桌子趴了一圈，估计是通宵了，叶修倒是没趴桌子，歪在沙发椅里睡成了一棵歪脖子树。蓝河啧啧两声给叶修盖了薄毯子，出门买早点去了。

回来时候门口碰见陈果，风尘仆仆的模样，也是大清早的出了门又回来的样子。陈果也不跟蓝河客气藏着什么，直截了当问：那个咱们上林苑包吃包住，我们人手也缺，所以这几天蓝河你要不就在这边？

蓝河笑的可暖地回：我不吃白食的，当然没问题。

陈果一愣，掰着指头数：不是我统共也没说上三句话你怎么就答应了呢。

蓝河给陈果递了杯豆浆：那你就要问叶修了。

 

叶修醒来的时候动静比较大，一个翻身从沙发椅里翻下地，蓝河端了壶泡好的茶路过，差点被吓得手滑，赶紧把茶壶放一边过来扶叶修，跟扶老大爷似的问东问西问您看看这是几。叶修被逗乐了，也不懵着，一把环过蓝河的脖子凑在人耳朵边问：你怎么还在这儿啊是不是觉得闲得慌没事儿做啊，我还记得你的远大目标呢。你看看这儿也没你休息的地方只能睡沙发，有你在我都不敢多抽烟。

蓝河斜睨叶修，实在是这个姿势也没法正眼看，说：昨天谁给我鼓掌夸我真棒来着？怎么醒了就翻脸不认人还赶人走啊。

叶修没话说了，收回手还是坐地上，好像故意耍赖不起来一样：老板是不是说这几天给你包吃包住啊，你不是想吃家楼下的砂锅饭么，这里又吃不到。

蓝河：这不是不想一个人吃么。

叶修蹬鼻子上脸：忙完了一起去吃。

行。

得了蓝河这句话，叶修也不赖着了，撑着蓝河手站起来，从桌上摸了支速溶咖啡叼着往厨房走，走到一半回头叮嘱蓝河：你别想着喝咖啡啊到时候睡不着跟着我们熬夜，年纪轻轻的熬什么夜。

蓝河瞪叶修一眼，指着桌上泡好的茶：老人家您能好好喝茶么。

 

接下来几天顺利的要命，然而蓝河被叶修架上半个统筹的位置，连空下来瞪叶修两眼的力气都没有，叶修倒是能调戏他几句“蓝哥”——兴欣大家都这么喊。

 

包子按下保存键，高呼一声完美。身后边密密麻麻挤着半个工作室的家伙，屏住了呼吸看屏幕上的版面，天将明，五百米高的金色焰火的梯子嘶吼着拔地而起，像是在同无垠宇宙对话，梯子的尽头是一只大大的雪白的热气球，支撑起那样的重量。而谁又知道高空中，天梯焰火盛开的短短几分钟里，空空荡荡的热气球里有怎样的对话，那是无人想见的双方，一场为人所期待的对话，讲人类同世界的对抗，讲那些看不见的伟大力量，讲自年少起的旖旎想法，又到中年时候认识到自己永远没可能前往宇宙。

这一切发生在惠屿岛。

013期专版“惠屿岛”。

 

那是叶修年少时候的作品，曾经在模糊不清的记录画面里看到名为天梯的焰火艺术实验，最终成了笔下没有开始也没有结尾的文字。而兴欣《00》就是安放的地方——几乎所有作者都有始终爱重但又无力完成的文字，因为种种限制无法展开这样好的故事，只能在某个小时里写下最初敲在心口的片段，可能只是故事的中段，一切情节的高潮，又或者是初始的场景，细节早在脑海里细到草叶的纹路。其实就是个惊天大坑，但总觉得坑底藏着早年掉进池子的月亮。

 

陈果立马拍板给叫经理过来，指着屏幕说：打头阵的，就这个了！经理呆了三秒回复可以可以可以可以，狂喜乱舞的架势让叶修都没认出此经理就是彼经理，问陈果：这人怎么还在咱们兴欣啊？就算人家肯叶秋也不肯吧？毕竟自己接点清闲的公关案子多好，你看我们兴欣多折腾。

陈果抬抬下巴：我把他们团队签下来了。

叶修：……

经理抽空瞟了眼目瞪口呆的叶修：你敢再折腾的？

叶修说：既然您在那我就可劲儿折腾了啊！被陈果吼走了。

 

叶修溜到露台点了根烟，哪里想得到蓝河就在露台，于是把烟灭了走过去搭话：这次幸好有你。蓝河一看是叶修，客气什么的早丢了，扬起下巴尖说：那是。说完又温温和和的看着叶修，跟上一句：这刊做的真漂亮。

叶修点头：是。

特别是惠屿岛那篇，我很喜欢。

那篇的确挺好的。叶修随口附和着，扭头看蓝河，发现这人趴在栏杆上抬头看天，夜色弥漫过来，灯光尚且不及，好看的脸庞陷在暗色里，却没被遮掩住，眼里像是有团小火焰。

蓝河说：叶修，我觉得我还能做更多，也能做更好，你要看着我。

TBC.

惠屿岛这个想法来自最近看的一部纪录电影。《天梯：蔡国强的艺术》名字挺简单直白的，但是特别好，最后，在小小岛屿的海港，白色的热气球带着金色焰火的梯子嘶吼着拔地而起，凌晨四五点，天边是暗蓝色，带着点将明的鱼肚白。

不知道为什么就……

电影里还有个场景是蔡国强爬进热气球里面，大字躺在上头，空间里只有简单的线条和白色，真的是绝佳的对话空间。总会有人想同天空宇宙星辰讲话的，我觉得缀着天梯的白色热气球大概是刚刚好。

补点儿

 

“这是我心中的梯子，也许这才是无限高远又亲近，永远和宇宙对话的梯子。”
——蔡国强

 

非常非常棒的纪录片！非常棒！